张仙人

生命是没意义的 因为你我终将死去,
时间的长河会抹去 你我存在的痕迹,
可自从人类 学会相爱的那一刻起,
我们因为对方的存在 而获得了意义,
理解或不理解都罢了 相信你所相信的,
我们的确无法去改变 你我的生老病死,
但至少你有权力选择人生,
你一定能够成为你想要去成为的人。

嫁衣

古代au,江澄性转,大家都知道是演戏,只有魏婴当了真的江澄大婚。

江澄成亲那天,十里莲花坞处处飘红。

魏婴坐江府阁楼栏杆上,手捧酒坛,数着来往的宾客。满目红绸,明晃晃的告诫着魏婴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甘二    忌动土,益出嫁,益远行。

魏婴捧起酒坛一饮而尽,他唯一的师妹江澄,就要在今天嫁做他人妇,从此山高水远,再见面,他便只能称他一声蓝夫人。魏婴晃了晃脑袋,那江澄呢,再见面他是会鼓着脸瞪着那双杏眼凶巴巴的叫他师兄,又或是恭敬有礼的叫他一生声魏将军呢。

答案太过明显,魏婴的小师妹,从小便知书达理,在陪他这种泥猴子上串下跳抓虫打鸟时还不忘礼数的江澄,是断断不会再叫他师兄了。

魏婴靠着栏杆望向远方的天际,江澄嫁的人是他的老相识,蓝家的二公子,蓝忘机。当初他们这几个当朝权贵弟子在一个学院念书,魏婴一颗心思都在江澄身上,他们男女分院教学,魏婴就怕江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欺负,每天坚持不懈的爬墙找人。而当时深受夫子器重的蓝忘机,则是挡在魏婴找江澄路上的最大障碍,每天墙根抓他。

几年转瞬而过,魏婴对蓝忘机的印象也就仅限于,模样还算可以的蓝家小古板。这就导致后来虞夫人提起江澄婚事时魏婴想来好久才记得有这么个人。

“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还在这喝酒,一会还要你背小师妹出嫁呢。”

噔噔噔,从楼梯口跑来一个少年,半拖半拉的牵着魏婴往楼下走,嘴上还不闲着数落他。

“今天可是师妹的大喜日子,大师兄你可不能惹事啊!”

魏婴踉跄着跟在少年身后,心里不住吐槽,他那么听话能惹什么事,只要别人不来惹他,他就从来不惹事。在说这大喜的日子,能有那个不张眼的来他面前晃,难道还怕他抢亲不成?

“今天师妹打扮的可好看了,我刚才和其他师兄弟都看呆了,大师兄你快点走,要是一会盖上盖头你就看不到了。”

少年发觉魏婴在走神又开口催促着。

“嗯嗯。”魏婴随口应付两句,思绪再次跑偏,他是想不那个整天跟在他身后,穿着男装,舞刀弄枪恶江澄会好看成什么样,再将江澄和蓝忘机放在一个画面里,怎么想怎么别扭。死板木讷的蓝家二公子和他活泼骄横的小师妹,怎么想来都不像是一对璧人。他师妹那样的女子,当配个比蓝忘机帅,比蓝忘机会说话,比蓝忘机更有趣的男人。像他魏婴,就刚刚好。

想着魏婴在脑海中把蓝忘机抹去,还上了他的身影,这回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郞貌女才。

“大师兄你又在想什么,笑的这么恶心,快点,师妹在等你了。”

少年推着魏婴像前走,越过几个捧着红盘的婢女,魏婴到了江澄门外。

门内被侍女拥在中央的红衣女子闻声转过头,看向站在门边的魏婴。

“师兄,你来了。”

“额……你是江澄?”魏婴呆愣愣的看着身穿嫁衣的江澄,缓不过神。

魏婴见过很多个江澄,和他一起划船夜游扎着两个包子头的江澄,大半夜替他抄经书打瞌睡的江澄,还有和他背靠背上阵杀敌的江澄。他都见过,并且深深刻在脑海里。

但现在在他面前这个江澄,让他不敢去认。

大红绣着莲花的暗纹喜服,梳的板正的发髻,两叶杨柳细眉,又大又圆的杏眼带着朦胧的红痕,一点朱唇和额间莲纹相呼应。远胜魏婴见过的各路美人,怕是河中红莲见了她都要羞上几分。

“魏婴,怎么又偷喝酒!”江澄挑挑眉,挥开身旁的侍女走向魏婴。

“哈哈,没喝多少,今天好日子,开心嘛。”

魏婴挠挠头站在原地等江澄靠近,还是这样的江澄他看着舒服,美人美则美,太缺少活气。

“你……”江澄走到离魏婴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微皱的眉头舒展开“算了,我也不说你了,往后你多注意些。”

魏婴本以为江澄会揪着他耳朵将他数落一顿,或是给上他一拳,却万万没想到只等到这一句轻飘飘,连批评都算不上的话。

“你就只说这些?”

江澄仰起头一瞬不眨的看着魏婴“若是遇到好姑娘便早日成家吧,不用在意我母亲,在意江家。”

不是这样,魏婴头脑发懵,他才不要听这些话。他是被江家捡回来的孩子,护着江家,护着江澄,是他活着的意义。现在江澄不要他了,他要去护着谁?

魏婴伸出手,他想抓住江澄,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魏婴还没碰到江澄,江澄就被一个画着浓妆的媒婆拉开。

“小姐,吉时已到,咱们该走了。”

“好。”江澄看了眼魏婴伸出的手,转身走向喜婆。

“等等,我来吧。”魏婴一个箭步插在喜婆和江澄中间,手上抢过红盖头。

“哎呀!魏将军,咱们这没这种规矩,不能由您盖这个盖头啊。”喜婆伸出胖嘟嘟的手想和魏婴争抢。

“我说,我来。”

魏婴狠狠的攥着盖头的一角,目光凶横。

小小喜婆哪里能顶住上阵杀敌无数魏大将军的威压,立刻松开手局促的看向江澄。

“让他来吧。”江澄向前一步低下头,等着魏婴为他盖上盖头。

死死的盯着江澄发上的珠花,魏婴抬起僵硬的手臂一点点将盖头盖在江澄头上。红色的绸缎遮住华丽的发簪,遮住乌黑的秀发,最后遮住江澄秀丽的眉眼,只留下一个白生生的下巴,随着盖头的摆动若隐若现。

“魏将军,赶紧背小姐出去吧,外面轿子已经到了。”

“嗯。”

魏婴咬着牙背过身弯下腰,江澄扶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肩头。

“吉时到,请大舅哥背新娘出嫁。”喜婆拖长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魏婴背起江澄跨过门槛,一步步走向院外。

恍惚间,一切礼乐声消散,满目鲜红褪去,时间倒转,又回到了他们年幼的时候。小魏婴背着小江澄,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山路上,年幼时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小魏婴听人说这山中闹鬼,便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比他还矮上一头的江澄,瞒过虞夫人偷偷上了山。那山上没什么鬼,只是有一只调皮的猴子,喜欢躲在树上偷人东西,小魏婴和小江澄追着猴子跑了半天才追回被猴子偷走的家传铃铛。他们下山时,就是魏婴背着崴到脚的江澄,一步步走回的江家。

现在,魏婴要背着江澄,将他送到另一个人手上。

这个认知让魏婴想要杀人,他最在意,藏在心里,名字刻在心上的江澄,将由他亲手交到别人手中。此后经年,江澄的身边有蓝忘机,以魏婴对蓝忘机的了解,他定会待江澄极好,许是夫妻琴瑟和鸣,恩爱白头,但这些,都和魏婴无关了。

他会是魏将军,而江澄是蓝夫人,他们再也不会是大师兄和小师妹。

院子离喜轿不远,哪怕魏婴有意放慢脚步,这段路程还是会有尽头。一身喜服的蓝忘机站在轿边,江父和虞夫人站在门前。

魏婴弯下腰,放下江澄,牵着他的手走向蓝忘机。

“师兄……”

“师妹,我知道这样很混账,但我还是要做。”魏婴停下脚步,紧紧的握着江澄的手“反正我魏婴混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城都知道。”

“可能现在说来有点晚,江澄,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魏婴!你又说什么疯言疯语,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虞夫人脸色铁青。

“江澄!我要抢亲,你愿意跟我走吗?”魏婴瞥到两侧靠近的人,急忙把最后一句话说了。

被江澄拒绝也好,至少能让魏婴死心。

“好。”江澄拽下盖头扔在地上眼圈发红“只要你抢,我就跟你走。”

魏婴愣了一瞬,猛地抱起江澄飞身骑上蓝忘机的马。

“各位,我魏婴先走一步了。”

语音未落,一骑穿过人群奔向远方。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虞夫人甩袖离开。

围观的人见好好一场亲事变成一场闹剧,皆面色怪异。人群中,身为男主角的蓝忘机毫无恼怒之情,反倒是隔着人群对江父点点头。

城外的羊肠小路上,魏婴牵着马绳笑的合不拢嘴。

“师妹,江澄,阿澄,澄澄?”魏婴语气里满是得意“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好呢。”

“闭嘴,好傻。”坐在马背上的江澄拆着头上的珠钗给了魏婴一个白眼。

“我们也算是在一起了,娘子,我以后便叫你娘子。”魏婴看向江澄的眼中满是柔情“娘子,余生漫漫,请多指教。”

“哼。”江澄被魏婴看的脸色发红,随手扔了一串珠花“你还是想好怎么过我娘那关吧。”

“虞夫人……”想起虞夫人那耍的虎虎生威的鞭子,魏婴脸色发白,他从小到大可没少被虞夫人收拾,都出心里阴影了。

“师妹,要不我们还是会去认错求得宽大处理吧,我舍不得你刚过门就成寡妇。”

“……”

“魏婴你给我滚!!!!!!”

一阵吼声响彻山林,震飞了树上停留的鸟儿。

新出炉的魏大侠正被他的小娘子拧着耳朵训斥,嘴上不停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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